阿離之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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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離之死
......
“林隱，你在發什麽呆，我們還要去送瓷瓶…”隨著楚北的叫聲，林隱從管家的回憶裏抽身。
迷離之際，管家聲音斷斷續續：“替我和厲先生和太太說聲抱歉…我從厲先生那裏偷走了回生油想救我妹妹，如今她不在了，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，現在追到奈何橋，說不定投胎的時候還能在遇見…”
管家說完他和於珊珊的身體逐漸化為透明，最後是徹底不見。
管家和於珊珊在林隱眼前消失，說沒有震撼那是假的，有些時候靈比人更像人。
林隱握著手裏的瓷瓶，盡管心情覆雜，但他和楚北還要去個地方
厲宅。
於是林隱又看到了阿離。
雖然在來的時候隱約就有些猜想，但沒想到真的是來到厲聞璟這裏。
一進大廳就是撲鼻而來的香氣，這有錢人家的香薰就是講究，都熏入味了，林隱感覺這裏的墻壁都散發著香味。
林隱又開始覺得，阿離和於珊珊身上的香味該不會是被這裏長年熏出來的香味吧。
楚北看他表情奇怪，“你來過這？”
林隱搖頭，“不過認識這裏的住戶，他們之前經常去店裏買東西。”
“靠！你是說厲聞璟？這麽牛逼的人物去咱店裏買東西，怎麽沒拍下照片還能給咱們店打個廣告，等有一天我出名當了演員，一定給咱顧老板免費打廣告。”
林隱沒理會後面的楚北一連串的話，把瓷瓶交給屋裏的人，這次任務就算完成了。
但是出來的人不是厲聞璟，是阿離。
阿離無聲的看了林隱一眼，是極為短暫的一眼。
“管家今天有事請假了，稍等我一下，我去泡茶。”此時的阿離還不知道管家已經不在了的事情。
盡管林隱和楚北再三推遲說不用客氣，但奈不住阿離的熱情邀請。
阿離端茶出來後，林隱把這琺瑯小瓷瓶交給阿離，阿離則是自然的對上林隱的視線，
阿離笑的讓人心動，明亮的眼睛好像含著一層水光，他問林隱：“你還記得我嗎？”
阿離一點也不希望林隱認出自己，林隱就不該帶著以前的記憶，好好活在這一世才是最好。
“當然記得。”林隱在店裏見過她，厲聞璟車上的女人，他微一頷首接著說，“厲夫人喜歡喝冰的巧克力牛奶，您先生經常去我們店裏訂購。”
阿離笑著看向林隱，表情不置可否。
那巧克力牛奶裏面有引魂香，所以厲聞璟才會專門給他喝。
一旁的楚北抿了口茶，他在一些地方上總是格外敏銳，就比如現在他總覺得眼前的厲夫人美的雌雄莫辨，心裏已經盤算著等離開後問林隱厲夫人的性別。
畢竟之前都搞錯過秋意的性別。
楚北光顧著琢磨自己的小心思，一個沒註意胳膊肘蹭掉了旁邊的茶，林隱的那杯茶就這麽灑在了林隱褲子上。
一看闖禍了，楚北趕緊拿起旁邊的抽紙給林隱，熱茶肯定很燙，楚北都跟著倒抽一口冷氣“嘶”了一聲，心裏感慨了一句，顧老板以後的幸福該不會今天被他一杯熱茶就此給斷送了吧...
林隱抽出紙巾擦褲子，這位置這麽尷尬，回去後萬一被顧淵誤會就麻煩了。
“我幫你拿條新褲子吧...”阿離體貼的建議。
誰知阿離話還沒說完，就被林隱拒絕了。
“不用麻煩了，待會幹了就好。”林隱想起之前衣服被換了，顧淵盤問了他好幾天，這次如果再換個褲子回去，顧淵估計連房門都不讓他進了，只怕又是得回小隔間睡。
阿離起身溫柔道：“洗手間有烘幹機。”
林隱一琢磨，幹晾著還不知道要多久，用烘幹機還能快一點。
林隱去洗手間，發現阿離一直在跟著自己，一只腳已經踏進來。
“等一下。”林隱拉住了阿離，阻止了她還想跟進來的腳步，“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。”
“抱歉，阿離有性別認知障礙。”
剛回家的厲聞璟的聲音從林隱身後傳來。
阿離一直以為自己是女生，而且上一世的林隱也一直都是叫阿離妹妹，估計林隱到死都認為阿離是女孩子，再加上現在的阿離都是女生打扮，在外人看來也都以為阿離是女生。
林隱轉身往身後方向看去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厲聞璟看見阿離和他在一起好像很緊張，而且占有欲十足的將阿離攬到自己懷裏。
阿離有點不太喜歡在別人面前表示親昵，臉頰很快緋紅。
見都往洗手間紮堆，楚北也跟過去看，林隱趁機朝他使了個眼色，楚北立刻會意，嘴裏喊著：“好了嗎林隱，顧老板等我們回去吃飯啦。”
林隱很快搭腔，和阿離厲聞璟簡單告別，林隱和楚北就從厲宅離開了。
等走出足夠遠的距離，楚北開始八卦：“你說厲夫人是男人還是女人？”
林隱看楚北像是看傻子，“都‘夫人’了，你說是男人還是女人？”
厲夫人不管怎麽看都是乖乖鄰家小妹妹，這麽可愛怎麽可能是男孩子。
楚北撐在腦袋在林隱身後慢悠悠的走著：“那你之前還覺得‘秋姨’是女人呢！”
林隱突然停住腳步轉頭敲了下楚北腦殼：“嘖，我看今天晚上我們就吃魚好了。”
“啥？吃魚？怎麽扯到吃魚？”
“我看你挺會挑刺！”
楚北捂著腦門憤憤道：“這就是你說的討厭暴力？真該讓顧老板看看你這兩幅面孔！”
...
這天傍晚，李伯帶著孫子孫女過來買巧克力。
“晨晨、雅雅，吃不吃這個？”
小男孩乖巧的點頭：“爺爺我要吃這個草莓味的。”
小女孩拿起旁邊菠蘿味的，“爺爺我要這個。”
林隱又多送了倆孩子一些新口味的巧克力。
李伯一手牽著孫子一手牽著孫女，笑瞇瞇的打著招呼走了。
日子又恢覆了日常，早晨依舊是林隱看店，楚北熬夜看漫畫，每天黑白顛倒，睡到下午三四點再去接林隱的班。
顧淵睡到自然醒會來樓下找林隱膩歪一會，基本就是早安吻，但也只膩歪十分鐘，時間長了顧淵就不肯了，因為林隱的手又開始在他衣服裏亂串。
“還疼嗎，讓我看看，早晨我幫你塗過藥了...”
“你拿它磨牙呢？今天晚上你去隔間睡。”顧淵拍掉林隱的手，現在他胸口位置還不舒服。
林隱當然抗議，“媳婦，我發誓我今晚只抱著你睡，什麽也不做。”
顧淵瞇眼看去，直接戳破林隱的謊言：“昨晚你也是這麽說的。”
於是連續幾天的晚上林隱都是在隔間睡，楚北以為倆人又鬧什麽矛盾，擔心了好幾天，生怕倆人吵架鬧分手，那他可就沒有家了。
這段時間林隱再也沒見厲聞璟來過，他朝顧淵打聽過厲聞璟的還有阿離的事情，但都被顧淵以“小倆口的事情他哪知道這麽多”給打發了。
半年後，一個如平常一樣的傍晚，厲聞璟回到家中先去了陽臺找阿離。
阿離傍晚的時候喜歡在陽臺看落日。
窗簾隨風飄動，阿離靜靜坐在搖椅上，這次的搖椅沒有人往常一樣搖晃。
“睡覺也不知道披個毯子。”厲聞璟隨手拿起沙發上的小毯子過去，要給阿離披上。
阿離雙目閉著，睡的一臉的安詳，殘陽如血，紅色的餘暉映在阿離臉上，讓阿離過於白皙的臉龐染上了些紅潤氣色。
厲聞璟把小毯子披在阿離身上，在他額上輕輕印下一吻...
阿離沒有如往常一樣睜眼，依舊靜靜的靠坐在那。
安靜到甚至沒有呼吸。
厲聞璟抱起阿離冰冷的身子，溫涼的指尖撫上他冰冷的臉頰，雙唇近乎癡迷的留戀在他的頸間，但隨即認命般的苦笑，只是笑意裏帶著哭腔，“...阿離，你只是在睡覺對不對？手這麽冰，算了我還是抱你回房睡覺吧，我抱著你睡，總會把你暖熱...”
阿離卻給不了任何回覆，安靜的躺著就像睡著了一般。
死人當然安靜。
死人也沒有知覺，阿離自然也感受不到厲聞璟滑落在他臉上溫熱的液體。
很快阿離手腕上的古銅錢幣掉落，古錢化作白色的光芒回到了厲聞璟身體裏，頃刻間阿離的身體化作白骨，又化作了塵土，讓厲聞璟抓不到半分。
琺瑯瓷瓶裏的回生油裏早就被阿離換掉了。
就是在林隱和楚北送來瓷瓶的那次，厲聞璟外出沒有回來，阿離接的瓷瓶。
那時他第一次可以接觸到回生油，之前厲聞璟給他服用後就會藏起來，無所謂藏哪，總歸是個他找不到的地方。
在那天阿離從林隱手裏接過小瓷瓶後，他就把裏面的類似水一樣的液體換掉了，為了掩蓋無法還原的香味，他還特意在屋裏熏了不同的香來掩蓋。
一直以來阿離覺得自己就是個走屍，本就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，但卻被厲聞璟強行留下，這副身體如果不定時服用回生油早該垮掉了，身體也開始會出現屍斑。
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他早就受夠了，只想解脫。
厲聞璟經常會問自己愛不愛他，老實說阿離不知道，他真的不知道。
但在很久很久之前，他確實是對厲聞璟動過心，但那些動心的時刻早就隨著厲聞璟的無視而被迫消失，心裏的那份悸動一早就被自己掐死。
對於阿離來說，人就是活著那幾個時刻和片段，後來的一切不過就是忍耐和接受成了習慣，他開始習慣有厲聞璟罷了。
阿離不知道他在這世界上存在了多久，只知道時至今日他終於可以從這具身體裏解脫。
過去做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，但至少現在還有以後的路他還可以自己做決定。
厲聞璟抱起阿離，一張紙從阿離袖口滑落。
厲聞璟撿起那張紙，是阿離留下的信：
“悟已往之不諫，知來者之可追。”
妻阿離絕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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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家說完他和於珊珊的身體逐漸化為透明，最後是徹底不見。
管家和於珊珊在林隱眼前消失，說沒有震撼那是假的，有些時候靈比人更像人。
林隱握著手裏的瓷瓶，盡管心情覆雜，但他和楚北還要去個地方
厲宅。
於是林隱又看到了阿離。
雖然在來的時候隱約就有些猜想，但沒想到真的是來到厲聞璟這裏。
一進大廳就是撲鼻而來的香氣，這有錢人家的香薰就是講究，都熏入味了，林隱感覺這裏的墻壁都散發著香味。
林隱又開始覺得，阿離和於珊珊身上的香味該不會是被這裏長年熏出來的香味吧。
楚北看他表情奇怪，“你來過這？”
林隱搖頭，“不過認識這裏的住戶，他們之前經常去店裏買東西。”
“靠！你是說厲聞璟？這麽牛逼的人物去咱店裏買東西，怎麽沒拍下照片還能給咱們店打個廣告，等有一天我出名當了演員，一定給咱顧老板免費打廣告。”
林隱沒理會後面的楚北一連串的話，把瓷瓶交給屋裏的人，這次任務就算完成了。
但是出來的人不是厲聞璟，是阿離。
阿離無聲的看了林隱一眼，是極為短暫的一眼。
“管家今天有事請假了，稍等我一下，我去泡茶。”此時的阿離還不知道管家已經不在了的事情。
盡管林隱和楚北再三推遲說不用客氣，但奈不住阿離的熱情邀請。
阿離端茶出來後，林隱把這琺瑯小瓷瓶交給阿離，阿離則是自然的對上林隱的視線，
阿離笑的讓人心動，明亮的眼睛好像含著一層水光，他問林隱：“你還記得我嗎？”
阿離一點也不希望林隱認出自己，林隱就不該帶著以前的記憶，好好活在這一世才是最好。
“當然記得。”林隱在店裏見過她，厲聞璟車上的女人，他微一頷首接著說，“厲夫人喜歡喝冰的巧克力牛奶，您先生經常去我們店裏訂購。”
阿離笑著看向林隱，表情不置可否。
那巧克力牛奶裏面有引魂香，所以厲聞璟才會專門給他喝。
一旁的楚北抿了口茶，他在一些地方上總是格外敏銳，就比如現在他總覺得眼前的厲夫人美的雌雄莫辨，心裏已經盤算著等離開後問林隱厲夫人的性別。
畢竟之前都搞錯過秋意的性別。
楚北光顧著琢磨自己的小心思，一個沒註意胳膊肘蹭掉了旁邊的茶，林隱的那杯茶就這麽灑在了林隱褲子上。
一看闖禍了，楚北趕緊拿起旁邊的抽紙給林隱，熱茶肯定很燙，楚北都跟著倒抽一口冷氣“嘶”了一聲，心裏感慨了一句，顧老板以後的幸福該不會今天被他一杯熱茶就此給斷送了吧...
林隱抽出紙巾擦褲子，這位置這麽尷尬，回去後萬一被顧淵誤會就麻煩了。
“我幫你拿條新褲子吧...”阿離體貼的建議。
誰知阿離話還沒說完，就被林隱拒絕了。
“不用麻煩了，待會幹了就好。”林隱想起之前衣服被換了，顧淵盤問了他好幾天，這次如果再換個褲子回去，顧淵估計連房門都不讓他進了，只怕又是得回小隔間睡。
阿離起身溫柔道：“洗手間有烘幹機。”
林隱一琢磨，幹晾著還不知道要多久，用烘幹機還能快一點。
林隱去洗手間，發現阿離一直在跟著自己，一只腳已經踏進來。
“等一下。”林隱拉住了阿離，阻止了她還想跟進來的腳步，“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。”
“抱歉，阿離有性別認知障礙。”
剛回家的厲聞璟的聲音從林隱身後傳來。
阿離一直以為自己是女生，而且上一世的林隱也一直都是叫阿離妹妹，估計林隱到死都認為阿離是女孩子，再加上現在的阿離都是女生打扮，在外人看來也都以為阿離是女生。
林隱轉身往身後方向看去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厲聞璟看見阿離和他在一起好像很緊張，而且占有欲十足的將阿離攬到自己懷裏。
阿離有點不太喜歡在別人面前表示親昵，臉頰很快緋紅。
見都往洗手間紮堆，楚北也跟過去看，林隱趁機朝他使了個眼色，楚北立刻會意，嘴裏喊著：“好了嗎林隱，顧老板等我們回去吃飯啦。”
林隱很快搭腔，和阿離厲聞璟簡單告別，林隱和楚北就從厲宅離開了。
等走出足夠遠的距離，楚北開始八卦：“你說厲夫人是男人還是女人？”
林隱看楚北像是看傻子，“都‘夫人’了，你說是男人還是女人？”
厲夫人不管怎麽看都是乖乖鄰家小妹妹，這麽可愛怎麽可能是男孩子。
楚北撐在腦袋在林隱身後慢悠悠的走著：“那你之前還覺得‘秋姨’是女人呢！”
林隱突然停住腳步轉頭敲了下楚北腦殼：“嘖，我看今天晚上我們就吃魚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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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看你挺會挑刺！”
楚北捂著腦門憤憤道：“這就是你說的討厭暴力？真該讓顧老板看看你這兩幅面孔！”
...
這天傍晚，李伯帶著孫子孫女過來買巧克力。
“晨晨、雅雅，吃不吃這個？”
小男孩乖巧的點頭：“爺爺我要吃這個草莓味的。”
小女孩拿起旁邊菠蘿味的，“爺爺我要這個。”
林隱又多送了倆孩子一些新口味的巧克力。
李伯一手牽著孫子一手牽著孫女，笑瞇瞇的打著招呼走了。
日子又恢覆了日常，早晨依舊是林隱看店，楚北熬夜看漫畫，每天黑白顛倒，睡到下午三四點再去接林隱的班。
顧淵睡到自然醒會來樓下找林隱膩歪一會，基本就是早安吻，但也只膩歪十分鐘，時間長了顧淵就不肯了，因為林隱的手又開始在他衣服裏亂串。
“還疼嗎，讓我看看，早晨我幫你塗過藥了...”
“你拿它磨牙呢？今天晚上你去隔間睡。”顧淵拍掉林隱的手，現在他胸口位置還不舒服。
林隱當然抗議，“媳婦，我發誓我今晚只抱著你睡，什麽也不做。”
顧淵瞇眼看去，直接戳破林隱的謊言：“昨晚你也是這麽說的。”
於是連續幾天的晚上林隱都是在隔間睡，楚北以為倆人又鬧什麽矛盾，擔心了好幾天，生怕倆人吵架鬧分手，那他可就沒有家了。
這段時間林隱再也沒見厲聞璟來過，他朝顧淵打聽過厲聞璟的還有阿離的事情，但都被顧淵以“小倆口的事情他哪知道這麽多”給打發了。
半年後，一個如平常一樣的傍晚，厲聞璟回到家中先去了陽臺找阿離。
阿離傍晚的時候喜歡在陽臺看落日。
窗簾隨風飄動，阿離靜靜坐在搖椅上，這次的搖椅沒有人往常一樣搖晃。
“睡覺也不知道披個毯子。”厲聞璟隨手拿起沙發上的小毯子過去，要給阿離披上。
阿離雙目閉著，睡的一臉的安詳，殘陽如血，紅色的餘暉映在阿離臉上，讓阿離過於白皙的臉龐染上了些紅潤氣色。
厲聞璟把小毯子披在阿離身上，在他額上輕輕印下一吻...
阿離沒有如往常一樣睜眼，依舊靜靜的靠坐在那。
安靜到甚至沒有呼吸。
厲聞璟抱起阿離冰冷的身子，溫涼的指尖撫上他冰冷的臉頰，雙唇近乎癡迷的留戀在他的頸間，但隨即認命般的苦笑，只是笑意裏帶著哭腔，“...阿離，你只是在睡覺對不對？手這麽冰，算了我還是抱你回房睡覺吧，我抱著你睡，總會把你暖熱...”
阿離卻給不了任何回覆，安靜的躺著就像睡著了一般。
死人當然安靜。
死人也沒有知覺，阿離自然也感受不到厲聞璟滑落在他臉上溫熱的液體。
很快阿離手腕上的古銅錢幣掉落，古錢化作白色的光芒回到了厲聞璟身體裏，頃刻間阿離的身體化作白骨，又化作了塵土，讓厲聞璟抓不到半分。
琺瑯瓷瓶裏的回生油裏早就被阿離換掉了。
就是在林隱和楚北送來瓷瓶的那次，厲聞璟外出沒有回來，阿離接的瓷瓶。
那時他第一次可以接觸到回生油，之前厲聞璟給他服用後就會藏起來，無所謂藏哪，總歸是個他找不到的地方。
在那天阿離從林隱手裏接過小瓷瓶後，他就把裏面的類似水一樣的液體換掉了，為了掩蓋無法還原的香味，他還特意在屋裏熏了不同的香來掩蓋。
一直以來阿離覺得自己就是個走屍，本就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，但卻被厲聞璟強行留下，這副身體如果不定時服用回生油早該垮掉了，身體也開始會出現屍斑。
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他早就受夠了，只想解脫。
厲聞璟經常會問自己愛不愛他，老實說阿離不知道，他真的不知道。
但在很久很久之前，他確實是對厲聞璟動過心，但那些動心的時刻早就隨著厲聞璟的無視而被迫消失，心裏的那份悸動一早就被自己掐死。
對於阿離來說，人就是活著那幾個時刻和片段，後來的一切不過就是忍耐和接受成了習慣，他開始習慣有厲聞璟罷了。
阿離不知道他在這世界上存在了多久，只知道時至今日他終於可以從這具身體裏解脫。
過去做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，但至少現在還有以後的路他還可以自己做決定。
厲聞璟抱起阿離，一張紙從阿離袖口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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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悟已往之不諫，知來者之可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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